五海野玫瑰的忠實追求者

裏挟着一身风雪寒气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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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蘑菇》个人摘录

《小蘑菇》by一十四洲

#欢迎补充及纠错




“安全是暂时的,危险是永远的。活着并不是我们应得的,活着是恩赐。”



上帝审判世人,尚且有善恶作为依据。



“不要温和地走入那个良夜。   

我们应在日暮之时燃烧。

怒斥、怒斥光阴的消逝。”

“尽管智者深知黑暗终将到来。

尽管他们的话语无法再迸发出闪电。

不要温和地走入那个良夜。”



“不要温和地走入那个良夜,它的含义是:不要温顺地接受灭亡。”



“在这悲哀的山巅。

请用你的眼泪诅咒我、祝福我。

不要温和地走入那个良夜。”



“你们的身体

还挣扎着

想要回返。”

“而无名的野花

已在头上开满。”



“他……”安折回想陆沨的样貌,努力用人类的审美来做出评判:“他有一点凶,但长得很好看。”

“他长得像什么?”

幼崽们的问题一个比一个难,安折根本不知道该怎样去比喻。就在艰难思考之际,他忽然想起了陆沨眼睛的颜色。那种冷冷的深绿——像天空中极光生发的地方。

他道:“像……极光吧。”

 

 

 *

他想起在这个城门下,第一次见到陆沨的那一幕——那一天,人类的审判者上校从远处抬头望向他这边,黑色帽檐下,一双冰凉的绿色眼睛。

夫人的玫瑰花凋谢了,但他希望上校一直是那个上校。

——再见了。

 


 *

“我虽行过死荫的幽谷,也不怕遭害。”他将这首宁静的诗念给陆沨听:“因为你与我同在。你的杖,你的杆,都在安慰我。”

陆沨的嗓音似乎在薄冷中带了一丝温和:“还有吗?”

安折努力回想:“我一生必有恩惠慈爱长久相伴。”

“我且要住在耶和华的殿中,直到永远。”

 【源自《圣经》】



 *

他知道陆沨能认出来,他声音哽咽:“可是我就是碰见你了……”

那么宽广的世界,陆沨非要去深渊。那么大的深渊,他非要去那个空旷的平原上打滚。

他们本来就不该碰见的。

 


 *

风从不可知的远处吹来,

一万年,一亿年,它就这样吹拂着,

地面上行走的生物更新换代,有的死去,有的新生,但风不会变。



审判者相信了一个异种,或是异种相信了一位审判者,说不出哪一个更荒谬一点——无论出于什么理由。

或许他们遇见的那一天就是世界上最荒谬的故事的开始。

可是黑暗里,谁都看不清谁的脸。

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在这个无人知晓的时刻,好像做什么都没关系。

一切都被忘记,一切都被默许。



“我们抗拒怪物和异种,抗拒外来基因对人类基因的污染,是为了保存作为人类独有的意志,避免被兽性所统治……

但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们的所作所为,全部违背了人性的准则。

而我们所组成的那个集体——它所做的所有事情,获取资源,壮大自身,繁衍后代,也都只能体现兽类的本性。

人类实际上没有任何不同于外界怪物的地方,只不过因为大脑的灵活,给自己的种种行为赋予了自欺欺人的意义。

人类只是所有普通的动物中的一种,它像所有生命一样诞生,也即将像所有生命一样消亡。”



“人长在地上,死在地上。天空……”

老人神情安宁,声音越来越轻:

“天空只会越发低沉。”



波利·琼望着窗外无边的旷野,灰霾遍布的天空,四面八方传来野兽的嚎叫,声音里有奇异的波动,人类的声谱无法解读。

“仅仅对于人类来说。”他轻声道,“在被打碎之前,我们曾经认为自己领悟到了这个世界的全貌。”

那一刻,安折在他眼里看到跨越万古的孤独。



这人微垂的眼睫有种肃穆的从容,像一只幽灵般的黑蝴蝶停在神庙庄严的窗棂。



在最后的时刻,我还是愿意最大限度相信人类的仁慈和宽容。



比起疾病和伤痛,物种既定的寿命是更加无法抗拒的东西。

从诞生那一刻起就注定了结束,谁都迈不过那个门槛,那个上帝设下的门槛——如果真的有上帝存在的话。



“我愿为人类安全拿起武器。”

“我将公正审判每一位同胞。”

“虽然错误, 仍然正确。”



“我还在研究所。”

“他们找回了我,即使那时候我是个无意识的怪物,他们也没有放弃。

我曾经保护了他们,于是他们也保护我。人类之间的情感就是这样,你付出了什么,就会得到什么。

在这个时代,人类之间的信任是比生命还珍贵的东西,但我得到了。”



“仁慈……仁慈是人类最显著的弱点。”

“对自身的仁慈是私欲的起点,对他人的仁慈是信念动摇的起因,我做不到彻底冷漠无情,注定不是一个合格的审判者。”



那一刻,在亿万年的时光里,曾经有过那样一秒钟——

在那一秒钟里,审判者把手枪留给了一个异种,他背叛了一生的信念来爱他。



“我和你们只认识了三个月。”他道:“但是,这就是我的一辈子了。”

风声更响了,成千上万片雪花吹进灰色的走廊,像春风扬起柳絮。安折仰头看,他以为遗忘的过往一切都在眼前展开,飘散成散光的碎片。

惊涛骇浪平息,波浪与暗潮一同停止涌动,说不上悲伤,也谈不上高兴,他只觉得这场雪很美。

他一生的喜悦与悲伤,相遇与离别,与这世上一切有形之物的诞生与死亡一样,都是一片稍纵即逝的雪花。

“冷吗?”

“不冷了。”

他记住了那片雪花的形状,也就在那一秒钟得到了永恒。

极光照彻深渊。



那根本是无意义的抗争——

当然,人类本身的所有意义也都是无意义的。

这个世界什么都不在乎。

它不残忍也不残酷,只是不在乎,不在乎他们的快乐,当然也不在乎他们的痛苦。

它似乎只是在发生一场理所当然变动,只是缓缓前行。

它当然无意让人类知晓真正的原因,没有必要。

真正执着于追根究底的只有人类自己。

人类会毁灭,生灵都死亡,地球会坍塌。

但它不在乎。



“人类的愿景就像水里的月亮。”他忽然怔怔道:“看起来触手可及,其实一碰到水面,就碎了。”

“当我们以为碎掉的月亮也有意义,伸手把它捞起来,却发现手心里只有一捧水。更荒谬的是,不过半分钟,就连那些水也从指缝里流走了。”

他望着那些纷繁的光点,像看着一场遥远的梦境:“可是,假如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仍然站在水边,我还愿意去捞吗?”

波利·琼眼底发红,目光颤抖,声音哽咽,最终闭上双眼:“我愿意。”



一个生物的本能就是活着,

一个物种的本能就是延续。

人类从未温和地走入那个良夜。



你可以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人类的行为,也最大限度相信人类的仁慈和宽容。



离别是蓄谋已久,相逢却如此出人意表。



他们久久对视,像是彼此间竖起最深刻的仇恨,又像一瞬间冰释前嫌。

这一天,他们会重新在一起,

重新,自由地——

自由地——

安折缓缓闭上眼睛,身体前倾。

像一片离枝的落叶凋零在深秋。

在辛普森笼熊熊的烈火里,在朝阳缓缓升起,而人类的夕阳徐徐落下的时刻,他的身体化作纷飞的光尘,消解,飘飞,落幕。

实验室里,满是噪点的屏幕上,那些颤动的无规律点忽然聚拢,旋转,分析程序启动,三秒后,屏幕上浮现出现数条缓缓交缠的频率曲线。

像命运。



高地研究所两端的白塔顶端发出刺目的光亮。
无形的寂静波动在两座白塔间涟漪一样辐射向外。
东部,西部,宏大的波动由两座人类磁极共同发出。
像新年的第一声钟响。

万籁俱寂。


“您曾经问我究竟怎样看待他。”他的嗓音仿佛从很渺远的地方传来:“我想过很多。”
又是长久的沉默,金色日光漫过东方连绵的群山,一轮红日跃出天际。
在风里,他闭上眼睛。
等待者的雕塑,朝圣者的画像,每一个都像他,每个人都曾露出过这种神情,在审判到来前的那个晚上。
他平静道:“他是审判我的人。”


深渊里,万物生长。
整个宇宙就是一场持之以恒的动乱,人类的意识是短暂稳定里产生的浮光片影。
一个故事发生在书上,但这书正在被火焰焚烧成灰烬。磁场的频率就像冷气,它对抗那炽烈的热度。他的频率则将纸页变成石棉,使它在烈火中保全自身。
但烈焰还在燃烧着。
是未知的波动,无法预测的动乱,它们还会再来,以更加灼热的温度,或转换成全然陌生的形态。
或许是下一秒,或许是一万年。
但是——
但是无所谓了。
他们所有人都已经得到了无法奢望的那个结局。




《Do not go gentle into that good night》

《不要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

【英】狄兰·托马斯

诗歌原文

Do not go gentle into that good night,

Old age should burn and rave at close of day;
Rage, rage against the dying of the light.


Though wise men at their end know dark is right,
Because their words had forked no lightning they
Do not go gentle into that good night.


Good men, the last wave by, crying how bright
Their frail deeds might have danced in a green bay,
Rage, rage against the dying of the light.


Wild men who caught and sang the sun in flight,
And learn, too late, they grieved it on its way,
Do not go gentle into that good night.


Grave men, near death, who see with blinding sight
Blind eyes could blaze like meteors and be gay,
Rage, rage against the dying of the light.


And you, my father, there on the sad height,
Curse, bless me now with your fierce tears, I pray.
Do not go gentle into that good night.
Rage, rage against the dying of the light.


戴珏译本

不要温和地走入那良夜,
  老年人应该燃烧并对着日暮呼喊;
  怒斥、怒斥那光明的微灭。
  
  尽管聪明人临终时知道黑暗真确,
  是因为他们的话语没有迸射闪电,
  他们并不温和地走入那良夜。
  
  好人,当最后一浪涌过,号呼他们脆弱的功业
  本可以很光辉地起舞于绿色的海湾,
  也怒斥、怒斥那光明的微灭。
  
  狂放的人碰见并歌唱过太阳的飞越,
  意识到,太晚了,他们曾使它在途中哀叹,
  他们也并不温和地走入那良夜。
  
  沉肃的人,临死时用目眩的视觉
  看到瞎眼也能像流星般闪耀而欣欢,
  也怒斥、怒斥那光明的微灭。
  
  而您呀,我的父亲,身处高度的悲切,
  请用您的热泪诅咒、祝福我,我祈愿。
  不要温和地走入那良夜,
  怒斥、怒斥那光明的微灭。


【以上,源自百度百科】




小蘑菇超好看!!!都快去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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